第10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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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见着逃不掉,那通道中隐隐有人叫着“王爷”。 谢于归狠了狠心只能压着声音朝着外面急声道: “把火把扔进来!” 外头一道亮光朝着里面扔了过来,哪怕是视线受阻,那亮光依旧刺眼。 韩恕脸色瞬变,手中一松之后,谢于归连忙趴在地上快速朝前滚去,而原本紧追不舍的韩恕也就势朝后一滚,用大氅裹住自己身体朝着旁边石壁的凹陷躲了进去。 “呼!” 那火光落在空荡荡的通道里后,就如同落在火油里的火种。 原本空无一物的通道之中燃起漫天大火,而石壁之上更是出现无数黑影,伴随着嗡嗡声从黑烟之中飞了出来,朝着通道内涌了过去。 …… 谢于归连滚带爬的出了通道后,顾不得多想就急声道: “快走!” 阿来刚带着她转身,就见到好几只巨大黑蜂从通道里飞了出来。 谢于归连忙让阿来朝着前方跑去,身后的黑锋却越聚越多,等走了一截后,二人就看到一处不高的石台,下面是一片不大的水潭。 “跳!” 谢于归闭住呼吸一头朝下栽了进去,而阿来紧随其后。 等两人都入内后,才发现那水潭里的水竟然是温热的。 从里面浮出来时,二人身上还冒着丝白烟,而原本跟在他们身后的那群黑蜂也不见了踪影。 “小姐。” 阿来扶着谢于归从水潭里出来,见谢于归腿上有伤,她着急: “流血了。” 谢于归看了眼自己身上磨破的地方,只觉得哪里都疼,可最头疼的是她不过就是顺手拿点自己的陪葬品,怎么就能这么巧遇到了韩恕! 谢于归知道眼下这里不能停留,否则被人抓着麻烦就大了。 她对着阿来说道: “走!” 第12章 孩子 大佛寺西厢之中,刘夫人正准备休息,就瞧见放在床头的香炉。 “这哪儿来的?” 她记得来的时候,没带这东西。 桃香忙道:“是顾少夫人身边的丫环给奴婢的。” “她说顾少夫人说,这几日接连大雪山中湿冷,这香料中添了些降真香,既能除湿温血、消炎镇痛,又能助人入眠。” “奴婢让随行的婆子看过了,这香是好香,里头也没什么不能用的东西,想着夫人晨起时还说腿疼的厉害,就先给夫人点上了。” 刘夫人闻言目光微暖。 刘御史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,碰了南墙也不回头。 当今这位还没登基之前,刘御史得罪了前头那位,贬官罢黜、下狱发配,她也没少跟着遭罪。 那会儿她就落下了痛风的毛病。 刘夫人倒不觉得谢于归算计她什么,毕竟这事儿知道的人本就极少,而且她和谢于归以前也没什么来往。 要不是白天她刚巧碰上那主仆二人上山时摔了跟头,瞧着浑身湿淋淋的满是狼狈的模样,所以一时心善上前帮了一把。 她和谢于归大抵还是陌生人。 谢于归带着这香,想来还是为着她那失踪的夫君,看她那脸色就知道她怕是夜里难以安寝。 “她倒是个好性子的,只是可惜了。”刘夫人道。 桃香也知道刘夫人在说什么,忍不住问道:“夫人,您说那顾世子当真没了吗?” “要不是没了,怎么会这么久都不见消息。” 刘夫人说道: “北漠环境恶劣,入冬之后就连鞑靼都会缩回溧阳山内,更何况是顾世子。” “只可惜了那谢氏了,她和顾家那婚事拖了好些年才成,如今才嫁过去三个月,怎么…… 刘夫人忍不住叹了口气, “她对那顾延要是无情还好,等过上几年寻个缘由从顾家脱身,回了家中还能再嫁,以谢家的家世也不会让人薄待了她,可我看她对那顾延一往情深,这么长时间了还眼巴巴的等着人回来。” 那顾延要真没了,谢氏怕也要丢了半条命了。 桃香闻言想起温温柔柔的谢于归,也觉得她挺可怜的。 之前京中还有不少人提起顾世子和谢家女,两人定亲之后耽误了几年都未曾退亲,成亲时那阵仗更是羡煞了不少人,可谁能想到后来会变成这个样子。 桃香服侍着刘夫人正想躺下时,门外却突然有人急促敲门。 桃香连忙过去隔着门后说道:“谁。” “阿来。” 桃香惊讶,刘夫人也是皱眉。 刘夫人裹了披风罩在身上,让桃香开门之后,果然就见到站在门外的正是谢于归身边那个丫环。 没过多久,刘夫人领着丫头系着披风匆匆去了谢于归住处。 等推门而入,就瞧见谢于归正拿着浸了血的笔,伏在桌上写着什么,身旁的砚台里全是血水,桌子上也沾了不少。 刘夫人吓得脸都白了。 “你在干什么!” 刘夫人一把夺了谢于归手中的笔。 谢于归吓了一跳:“我……”她手足无措,“刘夫人,你,你怎么来了?” “我要是不来,你就打算折腾死你自己吗?” 刘夫人抓着谢于归的手,就见她伤口还在流血,一时间又气又急。 她忙扯了帕子替谢于归按着伤口,有些气的伸手就想戳她脑门:“我说你怎么这么糊涂,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,你夫君定能逢凶化吉。” “你这……你这怎么就这么心急,竟是伤了自己?” 桌上几张纸上全是鲜红的佛经,看着极为骇人。 谢于归抿着嘴唇没吭声。 “你倒是说话啊!”刘夫人有些生气。 谢于归低低道:“我只是梦到他出事了。” “他失踪已经一个月了,北漠又大雪封山。” “我听说以血抄经最为虔诚,说不定佛主听到我的祷告,就会让他安然回来。” “你……” 刘夫人想要斥她胡说八道,可瞧见她有些心虚却又满带期冀的眼眸,像是真相信这话的模样,又想起失踪已久的顾家世子,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。 才刚新婚夫君就出征,本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却得了失踪的讯儿,要说让她别多想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。 刘夫人替谢于归按着伤口,一边拿着帕子擦着血一边说道: “你呀你,你让我说你什么好,你这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胡话。” “那佛祖最见不得杀生,你拿自己的血抄经文是虔诚了,可那佛祖他敢收吗?” 她小心翼翼的,生怕弄痛了谢于归, “我知道你担心顾世子,可你也要爱惜着自己的身子。” “你都不知道你这丫环方才跌跌撞撞过来找我时,说你这全是血,简直给我吓坏了。” 见谢于归仿佛没听进去,只眼圈红红。 刘夫人只能换个方法劝她: “你这丫头也是糊涂,世子吉人天相,总能回来的。” “况且我听闻顾世子离京之时你们成亲已有半个月,说不准你这肚子里都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了。” “你这么糟蹋自己,万一出事可怎么是好?” 刘夫人其实也听说了顾延的事情,觉得他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,十有八九是遇了难了。 她原本说这话只是想给谢于归留个念想,不然照着谢于归这胡来的架势,指不定她怎么糟蹋自己。 刘夫人只想着先将谢于归安抚下来,等明儿个再让人去通知顾家和谢家的人,免得谢于归胡来闹出人命来。 可谁知道她话音才刚落,谢于归脸色就白了几分,眼眸之中浮出难堪之色。 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刘夫人惊了下。 谢于归嘴唇蠕动:“不会有孩子的。” 刘夫人愣了下才失笑:“嗐,我当什么,怎么就不会了?这男女间的事情哪能说的准。” “京中成亲一两个月就有喜的官家娘子可多的是,况且世子爷与你恩爱,你们又成亲半个月他才出征,说不准你腹中已经有了他的血脉了。” 算时间,从顾延离开京城后来失踪再到现在,满打满算快两个月时间。 两个月时孩子不显,一些人甚至都没什么症状。 刘夫人越说越觉得有那可能,要是顾延出了事,这谢于归肚子里可不就是他唯一的血脉了。